鬼王过境(？)

□鬼王过境？
　　《地藏经》中有所谓的「行病鬼王」。
　　香港圣一老法师在《地藏菩萨本願经讲记》中介绍说：
　　❛「行病鬼王」即瘟疫使者，若富單那鬼，主人寒熱之病。此是以鬼王身，懲諸作惡者。 ❜
　　在清朝俞曲园专门收录异闻轶事的撰著《右台仙馆笔记》中记载了这么一则有关瘟疫的传奇事迹：
　　清朝同治初年，云南发生大动乱，造反的贼人所到的地方都杀人如麻；结果尸横遍野，都市城邑都成了废墟。动乱平定之后，流离失所的人民陆续回归聚集，收拾荒野残骨时，也只能随便简单掩埋了事。不久之后，紧跟着就来了瘟疫—
　　瘟疫来袭前，患者家的老鼠会无缘无故先死，或倒毙在墙壁中的空隙，或卧尸在天花板上，因此不被人们发现。但时间久了鼠尸腐烂，臭味传出，这家就有人得病了。疫病总是突然而起，身上先鼓起一个坚硬如石、颜色微红的小包，稍微碰一下便非常疼！接着很快浑身发烧、说胡话，有的第二天便死了，甚至当天就死去！医生们都束手无策。即使动手术割去小包，却又在别处隆起另一个小包。得病后还能保命的人，不过千分之一二！
　　疫情刚开始时，便有村民经常在夜间看见飘浮的鬼火，成百上千地列队成行；靠近时还会听到鼓声、锣声、铃铎声、吹角声、马蹄声，以及器械相碰声！月色明亮时，还能隐约看见旗帜飘扬呢！
　　往往，有人忽然倒地，如同沉睡一般，过了几天后醒来，说：有大队人马经过，把自己叫去搬送货物了；还有人说：自己被命护送传令牌，牌上写着：「某官带兵多少人员，要到某个地方，沿途注意供应粮草」。过了几天之后，所说要到的地方，就开始疫情蔓延了。
　　疫情一般从乡间开始，再蔓延到城市。一旦一家有病，左右几十家邻居都惊慌地搬家躲避！即使这样整日颠簸路上，东躲西逃，终究还是未能避开瘟疫。甚至有全家死光、举户皆空、一个村子竟至绝无人迹。老子说：「军队驻扎过的地方，粮田被践踏，房屋被毁坏，成了一片荆棘丛生的荒凉景象。」
　　—疫情过处的情景，真是这样啊！
　　马星五先生是云南人，他亲自对我叙述这些他亲眼所见的事。
　　他还说了一件怪事：咸丰八九年间，李树不结果，反倒长出了王瓜；楸树本来没有果实，竟然结出了果子如豆。有好事的人收藏了一些。之后，当瘟疫发生时，药物都不管用了，有人说李瓜、楸豆，自古未闻，天地生此异物，或许有它的作用吧？就拿来一试，效果竟还不错；但数量太少，很少人能得到。最近这些年来没有了瘟疫，李瓜、楸豆也不见了。
　　由此可见，天心仁爱，即使在所降下的大难浩劫之中，也还存着一份劝人回头的意思啊！
　　在诧异或疑惑的心情之外，「劝人回头」也许才是撰作及原叙述者所要传达的心意吧？天心仁爱，愿我们能善体天心，仁慈爱众，慈悲万物—毕竟爱护和关怀才是生生不息的养生动能，肃杀却是萧瑟凋零的前奏…
　∼威南 学20210603　
　　———　　
▷附录原文：
　　同治之初，滇中大乱，贼所到之处，杀人如麻，白骨盈野，通都大邑，悉成丘虚。乱定之后，孑遗之民稍稍复集，扫除骼，经营苫盖，时则又有大疫。疫之将作，其家之鼠无故自毙，或在墙壁中，或在承尘上，人不及见，久而腐烂，人闻其臭，鲜不病者。病皆骤然而起，身上先坟起一小块，坚硬如石，颜色微红，扪之极痛。旋身热谵语，或逾日死，或即日死，诸医束手不能处方。有以刀割去之者，然此处甫割，彼处复起，其得活者，千百中一二而已。方疫盛时，村民每于夜间见鬼火，数百数千，成队而行，近之则闻锣声、鼓声、铃铎声、吹角声、马蹄声、器械摩扌介声，月夜并见有旗帜之象。又往往有人忽然倒地，如酣睡者，越日而苏，辄言有兵马经过，被其捉去搬送什物，至某处而返。又或言令其荷送传牌，牌上大书“某官带兵若干，赴某处，仰沿途供应如律”。及数日之后，其所言某处某处，无不大疫矣。疫起乡间，延及城市，一家有病者，则其左右十数家即迁移避之，踣于道路者无算，然卒不能免也。甚至阖门同尽，比户皆空，小村聚中绝无人迹。老子云：“师之所处，荆棘生焉。”信矣！马星五观察驷良，南人，为余说如此，盖其所亲见也。观察又言：咸丰八九年间，李树往往不实，而反生王瓜；楸树本无实，而反结实如豆，好奇者收而藏之。厥后疫起，百药不效，或谓李瓜、楸豆，自古未闻，天地既生此异物，谅非无用，或可以治此异疾乎？试之果验。而当时收藏者少，甚不易得，得之者珍逾参苓矣。近年来久无此疾，而李与楸之生瓜豆亦不再见。于此又见天心仁爱，虽大劫之中，未始不寓挽回之意也。
∼《俞曲园·右台仙馆笔记》【35、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