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布的价值

□一片布的价值
　　曾经有一位顾客讲价要求折扣，说：“只是一片布罢了…一公尺布才多少钱？”见他盛气凌人，我就对他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您若认为需要的只是一片布，那就请到布店去扯布，既然这个只不过写上几个字、画了一点小花样的小布袋不入您眼，那我们也不想勉强赚您的钱，我们总要把钱花在自己觉得有价值的东西上面嘛！”
　　——说的是肺腑之言，因为我真的不愿意人家在不欢喜情愿的情势下“被迫”买下不喜欢的物品回去后，埋怨自己或对此地留下不甚愉快的记忆；毕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结果对方也非常宽宏大量，没有因为我不太谦和的言语而拂袖而去，还是决定买下小布袋，而我也决定给他一些折扣——因为要“争”的其实不是那几个钱，而是一个自食其力的小贩的尊严，也是希望顾客觉得物有所值才买卖成交，不想任自己唯利是图，也不愿让对方花了钱后回家还生气，希望他确认自己付出的代价是否值得。因此最后看到他的女伴开心地挽着他的手臂拿着画上快乐的小天使的小布袋道谢而去时，在分享他们柔情蜜意的喜悦的同时检讨着自己的立场表达和解说实在差强人意，幸好对方宽心大方可以体谅。
　　前夜摆摊营业，在茶阳会馆当座办的陈居士走过，彼此问候闲聊时，他偶尔提起一位说法精妙的藏传法师，向我推荐表示：法师的开示合情入理令人感动，值得学习！
　　收档回家后，顾不得身体疲累，立即按照居士提供的法师名字找到了他的官方网站，读了一则他说的故事，说的正是关于“一片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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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滇悲桑格西 開示集要：〈賣布人的故事〉
　　我想講個故事。
　　很久以前，有個印度人讀了佛經裡說的慈悲後深受感動，實修一段時間後，產生了穩定的慈悲心。他的工作是賣布，到鄉下找人織布，然後再拿到城裡去賣。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氣好，甚至有人說他是個根本不會生氣的人。
　　有個目中無人的富家子弟，既傲慢又很有力氣，經常結伴去欺負別人。有一天，他的朋友跟他挑釁說：「就算你再厲害，也沒辦法讓那個賣布的人生氣。」他說：「惹人生氣有什麼難的？看我的。」於是就去賣布人的店裡假裝要買布。
　　年輕人選了一塊方形的布，問道：「多少錢？」賣布人說：「兩塊錢。」年輕人說：「這塊布大太了。」說完直接把布撕成兩半說：「我只要一半就好，多少錢？」賣布人心平氣和地說：「一塊錢。」年輕人說：「還是太大了。」說完又把布撕成兩半，再問：「多少錢？」賣布人回答完價錢後，年輕人繼續嫌布太大，再撕一半，又再問價錢，賣布人依舊心平氣和地回答他。
　　這時，年輕人心裡已經開始覺得有點抱歉了，他感受到賣布人的謙和，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不太對，於是把這些被他撕開的小布塊統統包在一起，跟賣布人說：「沒關係，我付你兩塊錢。」此時賣布人竟然說：「我不賣。」年輕人說：「為什麼？你剛才明明說兩塊錢的，為什麼又說不賣了？」賣布人說：「這些布的價值不只兩塊錢。」年輕人說：「什麼意思？不然這些布值多少錢？」
　　賣布人說：「這些布讓你帶走後，你會把它們丟掉，對你來說只是扔掉兩塊錢；但是，這些布如果賣給別人，或是送給別人，做成衣服穿在身上，對人產生幫助後，才能真正顯現出布的價值。這些布得來不易，它們是我太太到處請人織布、辛苦地編織，之後才拿來給我賣的。只有當它發揮對人的幫助與利益，才算完成它的價值；如果只是隨便拿去丟掉，無論你給我多少錢，都沒有發揮它的價值。」此後，這個年輕人完全變了一個人，他的人生從此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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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故事后的我好生惭愧，若我能早遇陈居士，听到他对圖滇悲桑格西的推荐，早几年读到这则格西开示的故事，能学到这位卖布商人的心平气和，不仅珍惜“一片布”的价值，也懂得尊重一个人的尊严和价值，明白傲慢无礼背后的自卑和空虚，体谅嚣张跋扈背后其实是害怕被忽略、轻视，以及想要强调“自己”的“重要性”，渴望于自我价值的被认同，也许我就能比较慈悲一点、温和一些，说话婉转客气一点、态度谦和柔顺一点，立场依旧坚定但姿势可以放低一些，或许就会让别人得到有如故事中的年轻人那样的实际帮助，真正带给别人一些利益，也不枉一场相聚。
　　感恩今夜和陈居士的相遇和谈话，感恩他的推荐，当然更要感恩圖滇悲桑格西的智慧、慈悲和善巧方便，通过网络科技的进步和方便，让我得以触手可得如此殊勝的法教！一片布的价值如果得到恰当的因缘发挥的话，原来甚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再进而又会影响他的家人亲友…辗转回向之后，像灯传灯，汇成无尽灯…真的可说功德无量！
　　看来，我应当好好珍惜贩卖这只是“一片布”缝纫成的布袋——绘上的图、写上的字，和制作、售卖的过程…点点滴滴，原来可以改变自己和他人的人生！应当好好珍惜当一个小贩的因缘，发挥一个小贩的价值，为自己和有缘聚会的顾客(不论成交与否)增添一点人生的幸福滋味！
　　∼威南感恩记述 • 于2020.7.6